第372章 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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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经在鄱阳湖边长大的他对水有依恋,不管走南闯北,都沿着河流湖泊走。他觉得再饿再渴,有水就能养活人。就这样小时候要饭,十三四岁在河南开始打短工,到了十七八岁在四川做挑夫,后来又学会了宰杀牲口,哑巴虽哑却不聋,但人长却得高大魁梧,如同他朱家做昭武将军的祖宗,力大过人,并且脑子也不糊涂,在流浪的十年里,不仅学会了人情世故,还懂了些写字算数。二十岁的时候在湖南一家人家里,人家看他做事可靠,身体健壮,许给他一个姑娘,这姑娘有后天的残疾。那时候整个中国大地上,一小半的小孩夭折都是因为过水痘,而这个姑娘熬过了水痘,却失去了双眼,是个瞎子。哑巴到她家时,她父母其实也穷得揭不开锅了,把家里几个姑娘都卖掉,就剩了个没人要的瞎子。没人要并不是说模样丑,相反瞎子长得极为漂亮,但只要一张开眼睛,那灰白色的瞳孔让人惧怕。这家人是地主的佃农,遭了三年的水旱两灾后,租来的地就没收成了,逼迫得卖女儿换粮食。哑巴会不少手艺,帮着村子里的地主做些木匠活,平时也为老百姓宰杀病牲口。瞎子的爹娘家里有一匹瘦马,自从洪水过后,就开始生病拉稀,拉到后来皮包骨了,人家说再不宰了,死了只能当柴烧,就请哑巴到家里来杀马。哑巴见屋中里里外外没个像样的家具,唯一值钱的是那匹瘦马,他张牙舞爪的对瞎子爹妈咿咿呀呀,就是不愿杀马。瞎子爹娘只知道他不愿意杀便央求着说,不杀就只能当柴烧。哑巴摇摇头,他到东面的连云山挖了两天草药,又平江县城买了一包药粉,回来熬了一大锅,凉了让马吃。马开始就闻闻,后来就库塔库塔吃起来,马吃了还是拉,看上去更瘦了,瞎子爹娘流着眼泪对哑巴说,你行行好,趁着活乎赶紧杀了,却见马拉出几米长的白色长虫。马拉完又吃,吃完又拉,然后突然就有精神了,哑巴牵着马用手比划着,瞎子爹娘听不懂,后来哑巴用手写,这两人才明白哑巴是要带马去山上吃新鲜的青草。反正马看着要死了,也没什么不放心的,不过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,他们让哑巴把自己的随身物品押在他家里,瞎子突然说话,我跟他去吧。爹娘吃了一惊,犹犹豫豫的问哑巴,哑巴看了一眼瞎子,脸红的和庐山上的猴屁股似的。爹娘说那不行,不要搭了匹破马就算了,还白送了个闺女。哑巴写字说我三天就回,就把马牵走了。过了三天,果然哑巴骑着马就回来了。那马跟换了一匹全新的差不多,如果不是额头上有那个火烫的记号,瞎子爹娘还以为他去哪弄来一匹好马。哑巴说话算数,把马还给两老,什么都不要就抱着铺盖走。看着哑巴高大的背影,又看看瞎子偏着头听他脚步的模样,两老人突然懂了什么,把哑巴拉回来,指了指瞎子。哑巴脑子灵光,跪在两人面前磕头。那咚咚咚的声音敲进了瞎子心里,爹妈头一回看见瞎子那脸上的笑容。两老问哑巴你姓什么?哑巴半天不说话,后来用树枝在地上写了个冷字。那往后的几年里,哑巴和瞎子生了几个孩子,可都没养大,最后瞎子生下一个女儿后,自己就一病不起,瞎子说这是咱们第几个孩子?哑巴牵着瞎子的手,在手心里画了个七字,瞎子说那就叫冷七妹吧,奶还没喂完就死了,两个老人也先后去世,再往后又是几年的洪水干旱交替上演,村子里的人也逃荒要饭去了,哑巴望着北面那马背一般高低起伏的山峦,又看了看那... -->>
曾经在鄱阳湖边长大的他对水有依恋,不管走南闯北,都沿着河流湖泊走。他觉得再饿再渴,有水就能养活人。就这样小时候要饭,十三四岁在河南开始打短工,到了十七八岁在四川做挑夫,后来又学会了宰杀牲口,哑巴虽哑却不聋,但人长却得高大魁梧,如同他朱家做昭武将军的祖宗,力大过人,并且脑子也不糊涂,在流浪的十年里,不仅学会了人情世故,还懂了些写字算数。二十岁的时候在湖南一家人家里,人家看他做事可靠,身体健壮,许给他一个姑娘,这姑娘有后天的残疾。那时候整个中国大地上,一小半的小孩夭折都是因为过水痘,而这个姑娘熬过了水痘,却失去了双眼,是个瞎子。哑巴到她家时,她父母其实也穷得揭不开锅了,把家里几个姑娘都卖掉,就剩了个没人要的瞎子。没人要并不是说模样丑,相反瞎子长得极为漂亮,但只要一张开眼睛,那灰白色的瞳孔让人惧怕。这家人是地主的佃农,遭了三年的水旱两灾后,租来的地就没收成了,逼迫得卖女儿换粮食。哑巴会不少手艺,帮着村子里的地主做些木匠活,平时也为老百姓宰杀病牲口。瞎子的爹娘家里有一匹瘦马,自从洪水过后,就开始生病拉稀,拉到后来皮包骨了,人家说再不宰了,死了只能当柴烧,就请哑巴到家里来杀马。哑巴见屋中里里外外没个像样的家具,唯一值钱的是那匹瘦马,他张牙舞爪的对瞎子爹妈咿咿呀呀,就是不愿杀马。瞎子爹娘只知道他不愿意杀便央求着说,不杀就只能当柴烧。哑巴摇摇头,他到东面的连云山挖了两天草药,又平江县城买了一包药粉,回来熬了一大锅,凉了让马吃。马开始就闻闻,后来就库塔库塔吃起来,马吃了还是拉,看上去更瘦了,瞎子爹娘流着眼泪对哑巴说,你行行好,趁着活乎赶紧杀了,却见马拉出几米长的白色长虫。马拉完又吃,吃完又拉,然后突然就有精神了,哑巴牵着马用手比划着,瞎子爹娘听不懂,后来哑巴用手写,这两人才明白哑巴是要带马去山上吃新鲜的青草。反正马看着要死了,也没什么不放心的,不过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,他们让哑巴把自己的随身物品押在他家里,瞎子突然说话,我跟他去吧。爹娘吃了一惊,犹犹豫豫的问哑巴,哑巴看了一眼瞎子,脸红的和庐山上的猴屁股似的。爹娘说那不行,不要搭了匹破马就算了,还白送了个闺女。哑巴写字说我三天就回,就把马牵走了。过了三天,果然哑巴骑着马就回来了。那马跟换了一匹全新的差不多,如果不是额头上有那个火烫的记号,瞎子爹娘还以为他去哪弄来一匹好马。哑巴说话算数,把马还给两老,什么都不要就抱着铺盖走。看着哑巴高大的背影,又看看瞎子偏着头听他脚步的模样,两老人突然懂了什么,把哑巴拉回来,指了指瞎子。哑巴脑子灵光,跪在两人面前磕头。那咚咚咚的声音敲进了瞎子心里,爹妈头一回看见瞎子那脸上的笑容。两老问哑巴你姓什么?哑巴半天不说话,后来用树枝在地上写了个冷字。那往后的几年里,哑巴和瞎子生了几个孩子,可都没养大,最后瞎子生下一个女儿后,自己就一病不起,瞎子说这是咱们第几个孩子?哑巴牵着瞎子的手,在手心里画了个七字,瞎子说那就叫冷七妹吧,奶还没喂完就死了,两个老人也先后去世,再往后又是几年的洪水干旱交替上演,村子里的人也逃荒要饭去了,哑巴望着北面那马背一般高低起伏的山峦,又看了看那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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